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圈内红火圈外冷 中国诗歌如何走出“圈子”?

李勇 丁秀玲

 
       不久前,第二届中国诗歌节在西安落幕。在这场诗歌的盛宴上,当代诗歌的“圈内红火圈外冷”现象引起诗人和诗评家们的注意,诗评家李震说,这个圈子时常流行“自我抚摸与相互抚摸”,当代诗人雷抒雁则抛出“诗歌回家的路有多远”这个沉重的话题。文艺领域向来是“各领风骚数百年”,“圈子化”恐怕是所有文艺行当告别辉煌后的必然产物,但中国作为诗歌大国,大众文化不能缺少诗歌。中国诗歌究竟该如何走出“圈子”,早日回归读者心灵的家园?

       “圈内”诗歌:“既寂寞又繁荣”

  与大众的想象不同,早已淡出社会关注热点的当代诗歌也有红火、“繁荣”的一面。西北大学文学院教授、诗人李浩一语中的:当代诗歌“既寂寞又繁荣”。

       “现在的诗歌创作其实相当火爆。”西安财经学院文艺系教授、知名诗人沈奇说,“民间诗报诗刊一茬又一茬,越来越‘热’。”仅他手头接到的诗歌刊物就有四五十种,“没登记的加起来可能有上万份了”,且非官办刊物居多;网上诗歌创作数量更是惊人,“每年达发表线的不下二三十万首”,颇有“大跃进”态势。

  “火爆”来自网络等出版门槛的降低,“以前可供发表的媒体并不多,但现在有了网络,这是一个‘不得了’的发表平台。”据中国诗歌研究者周笃文教授透露,中华诗词协会成立之初会员只有1.6万人,2008年会员已达200万人。

  与之相对应的是诗歌和诗人的寂寞状态。“与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不同,现在是写诗的比读诗的还要多。”沈奇总结说。早在30年前,“朦胧诗”代表人物北岛、舒婷、顾城等人的诗歌感染了无数年轻人,成为那个时代的旗帜。一个尴尬的事实是,30多年过去了,在诗人和诗作“云集”的今天,当代年轻人吟诵的仍是舒婷的《致橡树》和海子的《面朝大海,春暖花开》。

  “主要是现在有影响的诗作少了。”家住西安市西影路的刘为民说,“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/我却用它寻找光明(《一代人》顾城),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/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(《回答》北岛),短短两句,却直入人心。现在这样的句子在哪里?”

  当代诗人、散文家雷抒雁说:“很多出版社一听说是诗,不管好坏都会拒绝,我觉得这是诗的问题,诗找不到自己的家。”古城西安是中国唐诗的故乡,著名诗评家谢冕说:“作为后人,我们因为自己的削弱而无言”,“诗人的自私是诗歌的耻辱。”

       诗歌“回家”:教育和创作都要跟上

  “每一个喜爱诗的人的心灵才是诗歌最终的归宿。”雷抒雁说,如果我们的诗写出来只在一个小圈子里头,走不进读者的心灵,这样的诗写得再好都是失败的。

  为什么好诗不多?沈奇认为:“现代人只活在当下,忽视追求精神,严重的个人化写作很难与大众群体产生共鸣。”

  陕西师范大学教授、诗评家李震有一句让人印象深刻的话:“现在一部分诗人太关注自我,沉迷于抚摸与自我抚摸。”他说,中国诗人追求了很多年的创作自由如今终于实现了,但也出现了“下半身写作”和“垃圾派”诗歌,“泥沙俱下、惊世骇俗”。

  “自我抚摸和无病呻吟的作品太多。”谢冕说,生在和平年月,我们当然不会排斥快乐和消闲,但不论何时,这些都不会是时代的主潮,“谁也没有权力把文艺的功能仅仅锁在‘快乐’之上”。

  诗歌如何从圈内走向圈外,真正“回家”?一些诗人和诗评家认为,繁荣诗歌首先要从教育抓起;更有专家提出,诗人要直面时代,关注点放得更长远。

  沈奇指出,当代大学生们对诗歌仍是情有独钟。一个人的一生有一段是诗意的年纪,大学里总会有诗歌协会,他们正是写诗的年纪,自然而然可以流淌出诗来。但现在的教科书中新体诗的部分过于稀少。他认为,教科书的作用是非常大的,舒婷和海子的诗进入教科书后成为经典,这也是现代年轻人熟悉他们的原因。

  同是大学教授的李震也感受颇多。他说,我们目前的诗歌教育存在很多的问题,主要因为学校教育基本上是应试教育,它和诗兴之间是完全对立的,学生在高压之下的学习情绪中,可能最先扬弃的就是诗。所以表面上我们好像还在从事诗歌教育,但事实上诗歌教育“很失败”。

  他认为,诗歌教育应该有针对性,教会学生领会诗歌的精神,让其穿越我们这个时代,代代相传,否则诗歌的命运令人担忧。雷抒雁也认为给诗歌创造一个良好的外部环境非常重要,但“一个优秀的诗人、一个视野很宽阔的诗人,他应该把他的关注点放得更远一点,把他的笔墨放得更亲热一些、更明亮一些,能让更多的人去接受他,我觉得这对诗人来说很重要”。他引用了达尔文的一句话:“一个人心灵、情感的疆域有多远,标志着人类的进步程度有多远。”

  “诗歌也要直面人生。”李浩说。

       汶川诗歌启示:时代、人生都离不开诗歌

  在诗歌影响日渐式微的时候,汶川地震引发了诗歌令人惊异的“井喷”现象。大量草根诗作现身网络,并被迅速传播开来,引起许多人的共鸣,再一次展现了诗歌的力量。

  “妈妈,别哭,我去了天堂,随着地动山摇的一声巨响/我看见你跌坐在嘈杂的操场,撕心裂肺的呼喊还在我的耳旁/妈妈,别哭,我去了天堂,漫天的星星可都是你的泪光/黑夜里我不是孤独的流浪,同学们手牵手嘶哑地歌唱……”这首《妈妈别哭,我去了天堂》,被网友称为“铁汉读了也会潸然泪下”。

  “诗歌具有先锋性的本质。”李震说,也许我们不必担心诗歌会走向末路。诗歌是人生中需要歌唱的需求,在大喜大悲中产生,是人极端情感的释放,汶川诗歌的兴起正是遭遇了这样的“灵魂出窍”的时刻。这才是诗歌的常态,在社会需要诗歌的时候,诗歌还将兴起。

  “诗歌的精神仍在社会上游荡。”李浩说,在流行歌曲和各种“段子”里,我们越来越多地找到了这种精神,比如流行歌手周杰伦的《青花瓷》和《东风破》。“实际上(诗歌精神)一直存在,它也许改变了面目,但绝不会消亡。”

   “纵观人类历史,一些大时代、大事件都是诗歌新生的机遇。”诗人、青海省副省长吉狄马加说,“我们这个时代的变革如此巨大,发展如此迅猛,以至于我们身处其中都应接不暇,难以把握和理解。在这个世界上,在经济全球化的驱动下,肉体必然消亡的人必然更加珍惜和热爱生活,这种自觉就是诗的出路。”